唐沫雪

#028号考生 唐沫雪已作答
鸽了

《三嫁咸鱼》(十二)

  练字非一日之功,陆晚丞的字少说也练了数年。林清羽不由质疑:“写了几个字就喊手酸,你会有闲情逸致练字?”

“唉,那不是被逼的嘛。我幼时活泼好动过了头,我娘亲听说练字能静心,就花大价钱为我请了书法大家,专门教我写字读古文。”陆晚丞垂着眼睛,脸上怀念和痛苦并存,“我娘亲是个好强的人,自己好强就算了,还要求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什么都要拿第一。可怜我当时小小年纪,不是上这个课,就是上那个课,连个觉都睡不饱……”

欢瞳同情道:“小侯爷也太惨了吧!身体不好还要被这么折腾,比我们当下人的都不如。”

林清羽漠然:“他在胡说。”

欢瞳瞪大眼睛:“啊?”

“你何时见他唤过梁氏‘娘亲’?”

欢瞳挠挠头:“对哦。”

陆晚丞并不反驳,笑道:“啊,被看穿了。”

信写到一半,陆晚丞有一句话拿不准语法,停笔沉思。沉思着沉思着就走了神,目光渐渐涣散,握笔的姿势也变了。但见他漫不经心地拿着笔杆,一个发力,笔便按顺序环绕在他四指之间,从头到尾,一气呵成。

转瞬间,笔墨横飞,站在他身旁的林清羽主仆深受其害。林清羽还算好些,只被甩到了几点墨渍。惨还是欢瞳惨,一条墨痕划过他半张脸。他还因惊吓张开了嘴,有幸品尝了一番墨味,缓过来后立刻“呸呸呸”。

陆晚丞意识到自己的失误,赶紧放下笔,向两人道歉:“对不起,我一时忘了这是蘸了墨的毛笔……”


【出现了,中国学生的一大技能!】

【转笔!!】

“转笔?”林清羽有点疑惑,更多的是无语。

一旁的欢瞳看到自己吃了口墨水,下意识的“呸”了几下。


林清羽蹙眉:“那这字,也是他写的?”

“肯定是。”

林清羽细看那一列注视,越看越觉得不对劲。

陆晚丞前期给温国公信中的字,和他去年的字笔法形似而非神似,就好像……好像他是在刻意模仿一样。然,字的形可以模仿,但字的神韵映射着一个人的心境品性,“形”再如何相似,“神”总会有所偏差。


“发现不对了吗?发现不对了吗?”


陆晚丞托腮挑眉:“你是认真的?”

林清羽颔首:“君子一言。”

陆晚丞掩唇咳了声,道:“那就……再结一次。”

两人都没有结拜的经验,陆晚丞便照着他在话本里看到的,让欢瞳备下香炉,匕首,杏花酒,蒲团,又在檐下摆了一方桌,把物什对称摆好。

花露还从没见过这阵仗,好奇道:“少爷和少君这是在干嘛呀?”

欢瞳乐呵呵的:“这都看不出来?他们在拜把子埃”

花露倏地瞪大眼睛,惊恐道:“拜什么?”

“拜把子——‘喝完这杯酒,兄弟一起走’的那种。”

花露的大眼睛里充斥着更大的迷茫:“可是,他们已经是结发夫妻了啊”

陆晚丞拿起匕首,犹疑道:“书上说,结义要歃血为盟……”

林清羽抱着陪弟弟玩过家家的心态,道: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。只要有诚意,歃不歃血不重要。”

“你是对的。”陆晚丞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,“我们直接拜吧。”

两人手中捧酒,双双在蒲团上跪下。陆晚丞有模有样地说:“皇天在上,后土为证。今我陆晚丞和林清羽结为异姓兄弟,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……”陆晚丞略作停顿,笑着改口,“来日方长同舟济,石头也作馒头啃。齐心协力义断金,喝杯开水也开心。”

林清羽:“……”


“天杀的,怎么拜把子了呀!!”

"不是吧?有没有搞错啊你们两个?"


暗香疏影之中,摆着一方石桌,两男子对面而坐。其中一身绯红的俊美青年正是陆晚丞,而另一位气质出尘,清新俊逸的青衫男子,林清羽有种感觉,此人应当就是大瑜国师,徐君愿。

徐君愿固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,可陆晚丞不但没有被比下去,甚至隐隐占了上风。

但见他姿态慵懒随意,坐在桃花树下,身后落花似雨,正是翩翩浊世佳公子,皎如玉树临风前。

明明他一个时辰前在床上还宛如一条搁浅的咸鱼。

这人未免太会装了。只要有外人在,陆晚丞似乎总是最耀眼的那个,犹如璀璨的宝石,折射着所有的光芒。

却独独在他面前没个正经样。

林清羽不禁想着,若陆晚丞平常有此时的十分之一,自己能省下多少心。

徐君愿撩起袖摆,亲自帮陆晚丞沏了杯茶:“不知陆小侯爷带病前来,所为何事。”

陆晚丞轻一颔首,客气又疏离地浅笑:“我有一事,想一问国师高见。”

徐君愿笑道:“小侯爷但问无妨。”

陆晚丞缓声道:“这世上,可有死而复生,或是……魂魄易体之事?”


“不过真的,陆晚丞的很好看啊。”

“唉,要弄主线了吗?要弄主线了吗?”


徐君愿轻叹:“小侯爷能看淡生死,徐某自愧不如。可惜你的命数……”徐君愿话音一顿,别有深意地看着陆晚丞,“或者,小侯爷除了‘陆晚丞’三字,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?我可用你别名,再为你起一卦。”

陆晚丞不动声色地直视徐君愿,眸色隐于长睫之下。过了须臾,他方道:“没有。”

关于陆晚丞的名字,林清羽略有耳闻,由他难产早逝的生母所龋生母去后,陆晚丞被养在乳母身边,后又由梁氏亲自抚养。无论是乳母还是继母,始终隔着一层,也不曾给陆晚丞取过什么小名。若是如此,陆晚丞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,为何要犹豫?

林清羽想起《临安游记》中的那行注释,又想起陆晚丞的某些“胡言乱语”……成婚初时,陆晚丞甚至对自己的年龄都不甚清楚。他一直未把陆晚丞的话放在心上,只当他是在装疯卖傻。现在想来,值得怀疑的地方不止一点半点。

死而复生,魂魄易体……世间真的会有这等事?

怎么可能,一定还有其他什么隐情。

陆晚丞,有事在瞒着他。

......

“呃……”陆晚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,很快又释然了,“至少我能天天看到他。虽然,我也看不了多久了。”

欢瞳有些难过。他是想早点跟着少爷回林府不假,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,他又挺喜欢小侯爷的。小侯爷要是死了,他说不定还会掉几点眼泪。

欢瞳胡乱安慰着:“这都还没到五月,离冬天还早呢,小侯爷还可以看大半年。”

“冬天碍…”陆晚丞望着林清羽的背影,眼眸眯了起来,“那我想看你家少爷披着大红色的雪披,撑伞站在落雪之中,脸颊染红,长发如墨,一定养眼。”

林清羽蓦地停下步伐,缓缓转身,向陆晚丞看来。

欢瞳小声惊呼:“糟糕,被少爷听见了”

两人目光交错,林清羽沉静地看着他。陆晚丞忽然有一种错觉,林清羽看的不是他这张脸,而是……他这个人。


“要掉马了吗?”

【请各位注意陆晚丞说的那句话。】

“怎么了吗?”

【没事,只是那是一个大刀子】

“不是吧,要虐?”


陆晚丞的字迹可以追溯到他懵懂启蒙之时。数十年来,字迹的变化均有迹可循。直至陆晚丞十五六岁,字的“形”和“神”已成定势,转折点是陆晚丞病危之时。那时的陆晚丞昏迷不醒,无法提笔写字。他昏昏沉沉了一个月,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方再次清醒。

自那以后,陆晚丞字的“神”就变了。

林清羽拿起陆晚丞近期看的一本话本翻阅,问:“你是什么时候到的侯府?”

花露道:“回少君,我来侯府已经三年了。”

“以前的小侯爷,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
花露回忆着,道:“小侯爷以前话比现在少,不怎么笑,也不喜欢遛鸟投壶。”花露一笑,“少君进门之后,小侯爷身子好了不说,性子也开朗多了。少君真是小侯爷的福星呢。”

林清羽不置可否:“他以前平时做什么。”

“小侯爷喜欢看各种游记。他身子不好嘛,一直被困在府里,所以他特别想出去。他还说他这辈子若是能去一趟临安,死也瞑……呸呸呸。”花露打着自己的嘴巴,“瞧我这张嘴,说的什么晦气话。”

那条一身懒骨头的咸鱼,特别想出去?

林清羽心中冷笑,又问:“他过去应当和夫人,二小姐关系很好罢。”

“对对对,少爷孝顺夫人,又最疼二小姐。国公府送了什么好东西来,他都是先紧着她们的。”

性情大变或许能用经历生死,心境变化来解释。那梁氏和陆念桃又是什么缘由?难道有人给他托梦,告诉他这对母女不是好人?

......

“三少爷不用客气。”林清羽说着,一把抓住了陆乔松的手腕,一探便知大概。“‘轻取不应,重按始得。’三少爷的脉是沉脉,此乃……肾虚之兆。”

......

林清羽洗着手:“你不是无所不知么,你且猜一猜。”

陆晚丞想也不想:“以他的人设,八成是肾虚吧。”

林清羽:“……”

“我猜对了?哎,这些傻子根本不懂走持续发展的路线。一夜七次,动不动还战斗至天明。陆乔松是一个,太子也是一个。”陆晚丞不赞同地摇着头,“就是因为这种人,不顾自己的身体,强行造成恶意竞争,搞得一夜没有个七/八次就没资格当主角似的。

......

“待你身子好一些,可想去临安游玩?”

“不想。”陆晚丞回答得果断,“出去玩舟车劳顿,路上吃不好睡不香,我疯了才会出去找罪受。”

林清羽眼眸微暗:“是么。”


“林大美人有当侦探的潜质。”

“肾虚,哈哈哈,肾虚哈哈哈”

看到这些的南安侯,恶狠狠的撇了一眼坐在旁边不争气的儿子。

【各位记住常泱,后面XXXXX】

“他怎么了?”林清羽有些不解。

一旁的江醒静静地接话:“未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,但在原著里你师弟喜欢你”

林清羽少有情绪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。


常泱不知林清羽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是被什么吸引走了,他深深地看着林清羽,胸腔内情绪翻涌。

师兄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,欺霜胜雪,声线微冷;明明是个男子,脸庞却能用“冷艳”二字形容。只可惜,人是事非,不过两年功夫,他心心念念的师兄竟成了病秧子小侯爷的男妻,怎能不让人意难平。

若他知道师兄日后会嫁作人/妻,他早就出手了,还忍这些年作甚。

相较他而言,林清羽似乎淡定多了:“师弟是何时到的京城?”

常泱心中百感交集,道:“去年年底,我拜别师父,回临安陪父母过了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京城。我先是去了林府找你,你父亲却告诉我,你已经……”

林清羽问:“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好。”

“师父仍是老当益壮,闲庭野鹤。只是师兄你……”常泱压低声音,目光中难掩情愫,“师兄,我知道你是被强迫的。一道圣旨,让你不得不委身下嫁。”

久别重逢,林清羽不想和师弟聊这些:“别说了。”

常泱置若罔闻,又道:“没有人比我更懂师兄。我深知师兄志向,见师兄沦落至此,我几天几夜未曾合过眼。”

林清羽皱起眉:“师弟。”

“我已经想好办法了,我要带你离开侯府。我们和过去一样,结伴同行,游历四方……”

林清羽正要打断,一道男声插进:“你们在说什么,能带我一个么,我也想听。”

......

情同手足?呵,你当老子话本看得少,不知道师兄是高危职业?

都是千年的男狐狸,搁这儿玩什么聊斋呢。


“哦吼,他吃醋了,吃醋了。”

“哇,他真的喜欢自己师兄啊。”

【是的呢,还想把人家带出府,最后被陆小侯爷秀了一波。】

【楼上的,说到这个,我全身血液都好像沸腾了一样。】

【不过说真的,那时候的陆小侯爷是真的帅。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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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llo,各位,我又回来更新了。

差不多半个月没更新了。

对不起,但是我真的不想动。

好像被咸鱼附体了。(bushi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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